徐英跑完一圈回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浪哥,施工队的铁钎少了一把,有个早起放牛的大爷说,天没亮时好像看见吴癞子往山涧这边来了。”
徐浪点点头,心里更确定了,却没声张,只是对徐英说:“知道了,先把水堵住再说。”
吴癞子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发慌,但见徐浪没直接指认他,又松了口气,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徐浪也没辙。
村民们扛着锄头去挖临时排水沟,看着大家齐心协力的样子,吴癞子突然明白过来——这村子早就不是田老地主那会儿了,也不是谁喊两句“灾星”就能掀起风浪的地方,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能蒙混过关。
雨停的时候,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徐浪淌着水的脊梁上。
唐芊芊端着姜茶走过来,看着还在泥地里装死的吴癞子,又看看徐浪,小声说:“浪哥,谢谢你。”
徐浪接过姜茶喝了口,递给徐英一瓶:“路得重新修,材料不够的话,跟王英俊说,让他找田不凡买沙子。”
“找他?”徐英皱眉,“他肯定坐地起价。”
“没关系,现在只有他的沙场近,工期不能耽误。”徐浪望着远处的山涧。
他知道药草苗这样一泡,又得损失不少,又得重来,乡亲们都想着赚快钱,只能尽量把旅游弄起来,不然大家的心气又没有了。
徐英点点头,唐芊芊看着药田,她脸色满是忧愁。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混着泥土的腥气,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徐浪看了眼吴癞子,心里有了计较,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一定要让全村人都知道真相,还唐芊芊一个清白。
而吴癞子还在暗自庆幸,完全没意识到,徐浪已经布好了局,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
吴癞子从泥地里爬起来时,浑身沾满了腥臭的泥浆。
他望着渐渐恢复秩序的村道,心里那股邪火憋得发慌——徐浪凭什么总能压他一头?唐芊芊那个灾星凭什么能安安稳稳站在徐浪身边?
他摸了摸怀里的钱,鬼使神差地往邻村的沙场走。
田不凡正坐在办公室里摆弄算盘,见他一身狼狈地闯进来,嗤笑一声:“怎么?徐浪没把你打出屎来?”
“凡哥别取笑我。”吴癞子往椅子上一瘫,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路是塌了,可徐浪那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愣是把药材地保住了。”
田不凡往地上啐了口:“废物。”嘴上骂着,却从柜子里翻出瓶二锅头,“来,喝两杯。”
酒过三巡,吴癞子的舌头开始打卷。
他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溅得满桌都是:“凡哥你是没瞧见,那排水沟被我撬得那叫一个利落!半米宽的豁口,山涧水一冲,路基跟纸糊似的就塌了……”
“小声点!”田不凡皱眉,却忍不住追问,“没被人瞧见?”
“瞧见又怎样?”吴癞子灌下一大口酒,眼睛红得像兔子,“我堂哥吴波就是被唐芊芊那灾星克死的,我替他报仇,天经地义!徐浪想护着她?没门!等村里人反应过来,照样得把那娘们儿赶出村……”
他正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