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摇头,说出不同的意见,“季大将军的威名远扬四海,你的行踪知道的人虽不多,可有心人只要一查,也是能查的出来的。”
钟子舒轻敲桌面,“从并城追到遥安,可见他要杀你的决心是很坚定的。他还会再下手的,我们不若等着他,到时来个瓮中捉鳖。”
“但……”
季淮话还未出口,便被念念抢过了话头,“守株待兔不若引蛇出洞。”
这两个人都觉此计可行,一拍即合。转头征询当事人的意见。
当事人垂眸想了片刻,复抬起他那恍若盛满银河星光的眼眸,调笑之色从中一闪而过,淹没在他眼里的光辉中。他唇角轻扬,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从酒楼出来后,念念与钟子舒开始实施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拽着季淮在街上转了半日。到了日落西山的酉时才放季淮回家。
这半日下来,虽毫无收获,但却激起了念念与钟子舒的斗志,势要将这个凶手抓捕归案。甚至临别之时,还相约明天继续在街上大摇大摆的晃荡,给凶手制造一个绝佳的刺杀环境。
季淮心中直叹息,但见念念满脸的期许与兴奋,自己面上也露出了些许微笑,点点头,便也配合着他们来了。
与钟子舒道别之后,念念随着季淮一路走向将军府。念念却在季府大门前止了步。
此时戍时,夕阳余晖尽散,天色暗沉,却还未黑得透彻,遥安城就像是披上了一层缥缈的薄纱。在这层薄纱中,季府大门前悬挂的镶金牌匾仿若闪着光。
这种光辉,是从季府内传出的浑然天成的浩然正气,是令人心生敬畏的大气。
是呢,季府是怎样的人家?季淮的父亲征战沙场多年,立下战功无数,远扬季家军的威名,镇守郢朝边疆平安,便是最后过世,也是死在沙场那片光荣的土地上。
甚至可以说,没有季淮的父亲,便没有现在安宁的郢朝。
而季淮,尽得他父亲的真传,不仅果敢英勇,又思维敏捷,年纪轻轻,便已经升为了正三品的大将军。
那么她呢?念念心中忽地就生出来一丝怯意,不是害怕住进季府,只是觉得于季淮,于伍薏有些许羞愧。
念念长长的叹了口气,悄然后退一步,躲开季淮伸过来要拉她进门的手,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已经没事了,我这个闲散的大夫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季淮不知道念念在闹什么别扭,愣了愣,声音也低低的,“娘很喜欢你。”
念念转头,直愣愣的看着季淮,直看得季淮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她才忍着笑问,“那你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难不在答案,在于便是那一两个字的事也实在叫人难以启齿。
季淮慢慢涨红了脸,犹如仰月的唇瓣微张,似有声音从他喉间溢出,出口时却让人听不见半个音调。
他侧眸看了念念一眼,遂又快速的将视线放在其他地方,像是害怕与念念又任何视线接触般。如此始
复几次,也未能听得季淮说出半个字。
季淮窘迫的样子尽收念念的眼底,令她的心情大好,将又开口调侃他两句,门内却窜出一条人影,直扑在念念身上,挽着她的胳膊便向府内走去。
经过季淮身旁时,伍薏还不忘伸脚踢向季淮的小腿,面上却是一派和气,“这一天跑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在外面吃的好吗?累不累呀?”
伍薏的问题让念念不知所答,想了想,才说,“我们出去找暗袭季大人的凶手。”
伍薏柳眉一竖,“叫这么客气做什么?便是叫他季淮怎么了。”
念念不好意思作答,不在她面前时,她叫得确实不客气。
伍薏回身看向跟在她们身后的季淮,面上表情十分不愉,“捉凶手自己去就行,把女孩儿带出去跟着你奔波做什么?”
又似想到了什么,伍薏掩了掩唇,旋即笑着改了口,“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长见识嘛。”像是让他们多接触培养感情这层意思,她会说出来么!
在伍薏热情的招待下,念念便以陪季淮寻找凶手为名在季府住了下来。
只是这凶手一找便是半个月,半个月都无半点消息。
游湖赏月喝茶半个月的一众人终于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