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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闲聊（第1页）

常来谢老大夫这里看病的赵府下人是个妇人，但凡女者，大多都有八卦之心。

她的眼神在与她诊脉的念念身上和立于一旁打着下手的季淮身上转了好几个圈，最终将眼睛放在念念身上，倾过身子，压低声音问道，“我来谢大夫这里看病也有好几年了，以前咋没见过你们？”

念念腼腆一笑，“前些日子才来叔父家里，打算小住些时日，帮帮叔父的忙。”

赵府命案那日，念念与季淮虽都出现在赵府，不过那也只是少部分的赵府下人见过他们两人，看这妇人的反应，显然那日并未在赵府见着他二人。

妇人的眼角瞟向季淮，又问，“你们是新婚燕尔吧？”

念念抿唇一笑，娇羞的低下头。看这表情，妇人就知自己猜对了，高兴得哈哈大笑，又给念念说了好些吉利话。

念念笑着受下这些有些夸张的祝福，眼珠一转，面上表情即刻换为忧郁怜惜，“听闻府上小姐过世，可怜她正值芳华，与心爱之人天各一方。”

妇人轻轻啐了一口，“只要是好看的男人全都是大小姐心爱的人。”言罢，妇人轻掩唇角，眼中微微慌乱，对念念挥了挥手，“瞧这口误的，姑娘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念念微笑着点头，开始与她说起她的身体，“婶子这是寒症，大抵是年轻时生子后未能坐好月子落下的病根，虽不致命，但也不轻，需长期用药调理。”

念念推了推季淮，示意他准备好笔墨她要写药方。

妇人看向念念的眼神仿若是看到一个奇宝般惊奇，又充满着敬佩，连连说了几个对，“姑娘还真是神了，以前看过好些个大夫，都说我是人老体虚之像，吃了多少药都不见起色，直到来了谢大夫这里才好些。”

念念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开始写方子，却还不忘与妇人闲聊，“婶子记着切莫操劳过度。哎，我听说赵小姐的奶娘也是带病之躯，赵小姐非但不心疼，还将她赶到厨房做事？”

妇人听念念说了个错误的版本，忍不住想要纠正，又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声音压得更低，“大小姐打断了徐娘儿子的一条腿，徐娘心中气不过，自己去了厨房做事的。徐娘口中说着没事，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冲动，可心中怎么可能丝毫不在意？这要换了谁，谁会不恨？”

这四周便只有他们三人，也不知妇人这贼兮兮的模样是在避着谁。

“不过徐娘他们母子真是可怜，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呢？”妇人压低的声音终于提高了一点儿，“徐娘这人是真好，大概半个月前，厨房丢了把刀，为了不让大伙被那个挑事的主管骂，还是徐娘自己掏钱买了把新的。这些都还是琐碎事，她帮过我们的事多得让人数不过来呢。”

“丢的是什么刀？”一直听着的季淮插了句嘴。

见着自己说出的事儿没被人抓到重点，妇人瞥了季淮一眼，随口

答道，“许多人家备来宰骨的那种刀。”

念念知道季淮抓住了一点线索，忙又与妇人聊着，“徐娘倒真是实打实的好人，不仅为着大伙着想，还养出了个好孩子。”

说起张宁衡，妇人叹息，“宁衡那孩子是好，是块读书的料。可自从那孩子被大小姐给……就不得志，家中也没了钱。有个晚上，就是大小姐出事那个晚上，那孩子来府中探望徐娘，走的时候抱了些衣服走，想来是他娘给他缝的秋衣。我们合计了一下，过些日子大伙儿出钱给那孩子买件御寒的棉衣。”

季淮状似无意轻碰了一下念念手臂，念念笑着点了点头，将早已写好的药方递给妇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既是如此，便不收婶子这次的诊费了，也算上我对张公子的一份心意。”

“要去一趟赵府？”送走那妇人后，念念问季淮。

季淮点点头，看向念念，念念转身向里屋走去，“可别遣派我，要收钱的。”

到了下午，念念还是与季淮一同去了赵府。人还未踏入赵府，文儒的张宁衡喊住他们，一瘸一拐走到他们面前，拱手为礼，“大人，夫人，是要入府找证据么？”

念念欲要解释，季淮先她一步开口，“是。”

“大人不必麻烦了。”张宁衡站得笔直，“犯人张氏，已来投案自首。”

念念与季淮都不意外，只静默的看着他，看了片刻，只看见他眸中的清淡与平静，像是一片悠悠从树上落下的叶子。季淮问他，“你母亲呢？”

提及母亲，张宁衡叹息一声，“怕母亲伤心，先将母亲哄回乡下老家，才敢来自首的。”

“你现在打算如何？”季淮问题一转，将张宁衡问得惊愕。也是，有哪个抓贼的会问做贼的以后你该怎么办？

张宁衡惊愕过后摇了摇头，苦笑在唇边泛起，“依法而行，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季淮这次倒没有再问其他问题，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依法该去县衙走一趟。若张公子不介意，可以一边走，一边说说杀害赵大小姐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