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灵山草与病人用下后,为防有意外症状发生,念念与谢老大夫轮流守候在病床前,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直至次日巳时,才见灵山草药性完全发挥出来。
晨光散去,天至大明,蓝天白云,阳光耀眼,却不狠辣,温和适宜。
暖暖阳光从大开的房门和窗户洒进屋内,铺出一地金辉。细细尘埃在阳光中飘然起舞,被守在门外的童子挥手散开。
门外的童子百无聊奈的打了个哈欠,斜眼瞟了瞟屋内,撇了撇唇。
屋内床前,念念趴在床边似已睡着。思虑谢老大夫毕竟年迈,昨夜念念便只与谢老大夫轮换一次,大部分时间由念念守着。今日一早,念念便又过来接下谢老大夫,让谢老大夫回屋补眠。
固执守到现在,终是抵不过疲倦,浅浅入睡。感念念念辛苦,谢老大夫派小徒在门外候着,看能帮上什么忙与否。那小徒倒也实诚,当真只是候在门外,等着念念叫他,领下吩咐。
淡黄阳光铺撒在念念身上,映得粉色绣金交领长衫更加鲜丽。念念五官小巧精致,肤色白皙,被太阳照得久了,泛出淡淡粉色。念念稍稍动了动脑袋,串珠水晶耳坠折射的光在她脸上晃了几晃,更添几分好颜色。
念念这一动,发丝便滑落在病人的手上,一点一点从他手心移走,或是感到酥痒,病人的手指开始有了轻微收缩,睡着的念念未有察觉。
却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后,病人双手突然收紧,顺势也捏住了念念在他掌中的头发。这一捏,带着些拉力,扯得念念发疼,猛然惊醒,惊叫一声。
还未来得及反应,床上病人骤然坐起,迅速翻身,一扯一推间,便将念念压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扣住念念的脖子,一只手撑在念念的头侧,紧紧盯着念念的眼睛,声音嘶哑,却不干枯,听上去倒很顺耳,“你是谁?想干什么?”
念念对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答话,伸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了一推,没有推动他分毫,还惹得他将扣在她脖颈间的手收紧了一分
。
念念有些火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我是救你的大夫!给我起开!”
病人虽已醒来,但身体尚虚,他一起身便是一堆大幅度的动作,身体已然是吃不消了,念念这一巴掌下去,恰恰就让他散去了凝聚起来的力气,倒在了念念身上。
门外小童听到屋内响动探头向内看了一眼,见是病人醒了,抬步想向屋内走去,刚跨过门槛,又收回了脚,转身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念念见小童跑开,苦了脸,“你好歹帮帮我再走啊。”念念又伸手推了推身上男人,可这男人不轻,加之他已无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念念身上,念念将他稍稍推起,却仍是推不开他。
推了几次都如是,念念便也放弃了,扶着额叹息。那男人虚弱嘶哑又磁性悦耳的声音在念念耳边响起,“抱歉。”
他的气息自耳畔浅浅抚过,酥酥痒痒的,念念不适的侧头,默了片刻,情绪稳了下来,声音柔和了些许,“这没什么,我是大夫。”
又是片刻静默,念念轻咳一声,打破寂静局面,“我叫柳念念,你呢?”
虚弱声音再次响起,却因声音甚小,念念又偏着头没有听清,念念“啊”了一声,偏回头。那人又回答,“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