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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滑落,放弃了克制,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索性就把头枕在膝盖上,尽情地哭了一会儿,那边的陈曦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她哭,而谢小禾,听见话筒那边,有着呼吸的声音,仿佛有了一种莫名的踏实。      〃他妈的。〃谢小禾出口,竟然是自己甚少暴出的粗口,伴着这个粗口,更多的眼泪淌下来而随着眼泪,还有那努力甩在脑后的委屈,〃陈大妈你怎么这么晚才想起八卦我来?早干嘛来的,光幸福你的了!〃    一贯伶牙俐齿的陈曦却没有反击,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你不要担心啊,也不要告诉你爹妈都过去了。没事了谢南翔小同学上个月开车过来看我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      〃啊?〃谢小禾腾地坐起来,〃上个月!到底。。。〃      〃哎呀你别激动么,不是上星期他还给你打过电话?真没事了,哪都没事。被一辆超速的大林肯追尾,他当时昏迷被送到了急诊,是急诊室打电话把我叫去的………其实离我这里已经就20迈了。因为脑震荡暂时失忆了几天,记忆一点点追回来,别的真没事!现在也都正常了,他已经都回他的学校去了。〃      谢小禾心狂跳,半天,大骂道,〃陈曦你可真可以啊,这么大事情的居然字不提?〃      〃他自己刚一清醒就说别要告诉家里嘛!〃      〃他清醒之前呢?〃      〃我想着告诉你们2,3天之内你们又过不来,不是白操心?嗯你先别打断我,让我说完,你宝贝弟弟真没事,等挂了电话,这边下午时候你不妨跟他视频。现在他肯定是在实验室,人家没有我这种把八卦放在主业之上的优秀品质。〃陈曦说得平淡,谢小禾却已经是一身冷汗,却听她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很奇怪,最先他就是失去了差不多3年的记忆,觉得我们是在3年前,跟我聊天,都是在说3年前事情。于是就问了我好几次,他说,陈曦你觉得秦牧怎么样?我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可是他又对我姐那么好。哎,他一会儿就说一遍,一会儿又说一遍,说得我简直抓狂,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儿。可是,你说,真是好奇怪,三年前,我确定,他绝对没有跟我说过。这一次,却是没完没了地,很担心的样子,我简直哭笑不得。本来想录下来以后嘲笑他呢,结果被他念叨的,加上msn上跟你说话又觉得你很不对劲,心里也开始别扭了。〃      〃三年前。〃谢小禾涩然道,〃应该说是不到三年前吧。那个暑假,小南回来的时候,许菲菲。。。应该已经。。。跟他再见面了。只是。。。只是    我当时不知道。我。。。〃她狠狠咬住嘴唇,往事一点点地,缓缓地再从她眼前滑过,〃他一直情绪不好,不爱说话,从我说5句回1句到我问10句答半句。。。但是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我担心他身体,我到处查中医书,我傻呼呼地去查什么肝胆肺腑,什么阴阳和合的,还想着去学作药膳给他调理。。。其实,我以为我没表现出来不对劲,我以为我在家人面前很正常,原来连小南都发现了。〃      〃他从前也没跟我说!〃陈曦叹气,然后又忿忿地道,〃男人这种生物真是适合做地下党的生物。他妈的,我想起来,我当时其实还跟他讲呢,我说我怎么觉得秦牧似乎对你们家很戒备似的,特不友善,虽然说话举止特得体,但是就说不出来的那个警惕劲头。我可记得谢南翔同学当年装傻充愣地说道你多疑了吧?还开我玩笑,说是因为我戒备你妈,就拉上姐夫一国!〃      谢小禾扯动嘴角,半晌才道,〃其实我也很傻。真傻。我居然从前从来没有觉得他有着那种敌视,那种戒备,还有反感。我从来。。。从来没有在他跟前小心过。。。包括那种关于出身的争论,那些在我而言没有恶意的玩笑。因为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真的,小曦,我只觉得他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比我有气魄,连工作上人事上的事情,都能指导我,我对他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移。。。〃      谢小禾停下,闭上眼,待狂跳心稍微平复,手也不抖得那么厉害,才继续说道,〃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心里有过陈年积怨?我怎么会知道他跟我在一起,每次走进我家,都要克服许多心理障碍?我怎么可能会猜到,怎么可能。。。〃谢小禾忍不住抽噎了好一会儿,〃我怎么知道他再度看见许菲菲,就会再看见自己的过往,会把自己跟我们对立起来?小曦,你说,我是因为太蠢,还是根本太自恋,不够关心他,于是忽略了他所有的想法。。。。所以,所以,〃颤抖着嘴唇道,〃所以这一切,不怪命运,不怪许菲菲,不怪。。。不怪他,其实就是我自己,从来不懂得爱情,是我自作孽?〃      〃你胡扯什么阿?〃陈曦大声打断,然后狐疑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见到了许菲菲,那个女人欺负你了?大爷的,难道直觉准了?〃陈曦恼火地道,〃我那俩天就觉得不对劲。你这边不对劲,我就猜测不是真碰见那个女人了吧?可是当时南翔还没有好,我也顾不上找你。可是他思维停留在3年前,总是特担心地说这件事,弄得我好闹心。。。哎,不过小禾,其实你家人还真是满疼你的。当时他们怕说了你不高兴,又担心秦牧不对劲,你爷爷还。。。〃陈曦忽然停住,犹豫,不知道是否该把才刚知道的事情在过了这些年后告诉她,而她听了,又会做何反应?      〃小南也知道?〃谢小禾吸吸鼻子,苦笑,〃我倒是被瞒了这好几年。是,许菲菲说了,当年爷爷居然动用权力动用关系,一直托到了x部的人,查秦牧的底。。。查到他们的过往,查到当时他们确实在一起。许菲菲说,是我,是我家人,把秦牧推开的,不是她抢走的。是因为我不够爱,所以我留不住他,是因为我家人高高在上,践踏他的人格,所以他不能跟我一起。陈曦,我现在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隐瞒,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不跟我讲要让我去猜。。。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傻,我不知道,我盲目地觉得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于是所要承担的结果,为什么他把对我家人的不满不对我说,只是就默认了我是跟他并不一国,就认定,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幸福呢?为什么,〃她悲愤地提高声音,〃为什么从始到终,我像个被耍的猴子一样,完全不知原委,自以为是地上窜下跳,自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自以为自己做了对双方都好的决定。。。然后,一直到沉埃落定之后,被一个嘴巴扇醒,有人讽刺地说,我完全理解错了,我在错误的理解基础上作了决定…而我为何理解错?因为我不够爱!〃

第六章

谢小禾跟陈曦说了整夜。      语无伦次地,委屈地,愤怒地。说过往,说纠结,说许菲菲和梁酝的话,将她打入的摸不着边际的泥潭。      陈曦从来就是个绝好的倾诉对象。譬如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且并不理谢小禾反复疑问的,许菲菲说她不够爱………到底什么就够爱的哲学问题,只是铿锵地道,“她为什么还不去死呢?我买块臭豆腐寄给她算了!这个神经病!”而对于梁酝所说的,假如谢小禾当时至少陪他做了那个必要的手术,也许他后来就不至于癌变陈曦狠狠地‘呸’了声,“她算老几?她是秦牧什么人?他有授权她代言吗?这时候论到她来说三道四。我老早看她不顺眼,假模假事装潇洒装大方,装豪爽,装高贵。我瞧搞不好她自己喜欢秦牧是真的,她看着你心里不平衡呗!你理她?你理她是脑残!”      谢小禾被陈曦激烈的言辞说得有些发懵,更觉得这不符合就事论事,实事求是的原则………但是,心里却隐约地痛快,仿佛发泄掉了一点点戾气。      谢小禾想,也许‘至交’的意义就在于此………不问情由,不辨对错,甚至不讲逻辑,而只是固守一个准则,那就是永远站在她一边,安慰她的伤心,想办法让她相信,那些让她伤心的人和事,一文不值。      只是,陈曦却一句也不说秦牧,谢小禾提起他的时候,陈曦就沉默,直到她说,“我真想找他问个明白,问清楚一切,让他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他并没跟许菲菲一起,你想。。。回头吗?”陈曦打断。      “回头?”谢小禾怔了怔,之后,自嘲地苦笑,“便算是想又怎么样?我是蒙在鼓里的那个。从分手的时候,到2年前再碰到他,我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啊,他知道,却在我面前保持沉默甚至演戏你觉得,他会是想跟我重新来过吗?我确实是想不明白,假如他在乎我,不舍得我们曾有的快乐,那么,怎么可以就这样看我理解错了,然后因为理解错了而离开他?当年他都舍得,如今我再想回头,又算什么?把笑话推到极致么?”      陈曦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事已至此,如果你觉得无法回头,真的就别要根他纠结了。”      “我不是跟他纠结。是跟我自己”谢小禾咬住嘴唇,茫然地道,“本来已经接受了一次自以为的事实。也接受了他心里许菲菲更重要,半途到来的我抵不过他们从小到大深到了骨子里的,已经是亲情的感情,更抹不去那些过往。。。本来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剩下的只是等时间把以前的一切慢慢淡化。可是,忽然,一切就都变样了。‘以为’的一切并不见得是真的,但是,什么是真?我恨没有结尾的故事,或者没有答案的答题。”      “这不是统考题,会有一个标准答案。。。”      “我总是做那样的梦跟他一起去结婚,我穿好婚纱,在等,他说出去拿个东西便回来,可是我一直等到客人议论纷纷地走了,等到酒席撤了,等到天黑了。。。他还是没有出现。又或者是,他突然对我说,我要离开你了,我不要你。我拼命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我想尖叫想大哭,总是醒来的时候,还怕得发抖。真的,陈曦,你说我钻牛角尖也罢,说极端也罢,我就是想知道个为什么。我要知道,我那么投入的,以为是一生最美好时光的那段生活,究竟葬送在了哪里?”      陈曦张口结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脑子里转了许多圈子,直到谢小禾惊呼声,“6点了。。。你,你下午的课。。。”      “没关系。”陈曦无所谓地道,“我的旷课史追溯回小学三年级,为了看射雕英雄传的录像,假装上学溜回家去的时候。。。”      “不跟你说了。”谢小禾从床上跳下来,抓了换洗衣服,准备洗澡,“我8点要去第二医院采访他们的呼吸科主任,人家明说,就半小时,晚了不等。。。。”      谢小禾洗了澡换了衣服挎了背包往外跑的时候,才想起来跟陈曦说话的时候,似乎听见了短信提示,边打着车子边查看短信,而查到留言‘周明’那条短信时的候,尚没有看内容,心里已经有点七上八下;待得看见他说的内容,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打了电话给郑英,交代道,“今天第一医院的周大夫要过来找,为了我们做的那套节目。他是在临床一线工作多年的,非常有经验,又刚刚在基层工作近2年,有许多感受。多掌握第一手资料,对我们把这套节目做精做好很有帮助。我今天全天在外采访,你一定要跟周大夫好好聊聊,多听多学,之后咱门再一起讨论。”      周明,对不起。      谢小禾在心里道。      我实在感激感动,可是如今,真的无法面对你。      一切的劝解,一切的安慰,一切试图跟说教的道理,都没有意义。事到如今,我真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你说了逃避不是办法,我也决定,不再逃避。      从第二医院出来,已经中午,谢小禾随便找了家小店吃饭,打电话回社里请了下午的假,然后,在大街上盲目地走了至少6站之后,终于站住,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不知道这号码还有没有人接听。      不知道这号码,接听的人,还是不是从前那个。      谢小禾握着手机手在这一瞬间发抖,手心都是冰凉的汗。      当他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的时候,只是‘喂’一声,她忽然就僵住在当地,站住,吸气,呼气,半晌才道,“秦牧?”      “小禾?”      他显然是愣怔了,这句问话之后,停了好一会儿,才又半信半疑地道,“小禾么?是你?”      谢小禾咬住嘴唇,半天,才低声应道,“是我。”      脑子里,准备了许多的话,许多的问题,许多的要他澄清的疑惑。曾经把这所有有条有理地盘算了,该如何问,该如何说,该如何定定地要个答案。      “有空吗?”努力把语气放得平静和轻松,“最近听朋友说你自己开了公司,做得很好………上次就从你所租用的单位门前路过,今天又在附近。。。”      “楼下有个茶馆。”秦牧说道,“既然碰巧来了,我们去喝杯茶,坐坐,聊几句?”      谢小禾答应,心里叹息,他依然是如此,依然是会体会别人的意思,永远不会让别人难堪,让人永远觉得舒服的秦牧。      她怅然地抬头,仿佛又见他穿着塑胶雨衣,在大雨中的工地上向他走来的时候。      而在那间茶馆,这时出现在视线里的秦牧,穿了很考就的深蓝色衬衣,黑西裤,仿佛更瘦了些,却依然还是挺拔,他依旧是那么好看的男人,只是,鬓角竟然有点花白了,而本来就清瘦的脸,更显了憔悴。      “你。。。”怔怔地看着他,“怎么。。。”      “老了?”秦牧微笑,拿起来茶单,“你还是喜欢铁观音?他们这里有些不同的选择。。。”      她低头看着桌面,不说话。直到茶艺表演开始,她呆呆地瞧着,茶香一点点地从鼻子钻进来,盈满了整个身体。      那些,想要问他的问题,忽然间从脑子里淡化开去。      终于,她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最近有没有做体检?应该。。。这是时候应该做了。”她望着他,心里异常地紧张,那个可能的回答,让她的手心出汗。她在等这个答案的时候,彻底忘记了自己本来下定决心找他,想要问他那些个问题。

第七章

深秋时的节风,说起,就起来了,呼啸着卷落已经凋落的树叶与枯枝,和地上尘沙一起,拍打在人身上脸上。从茶馆垂着细密的竹帘窗望出去,更有种朦胧错觉,仿佛外面是另外一个世界,车,拉起了围巾加快脚步的行人,和那些不断被卷起来的树叶石子和细沙。      茶艺表演已经结束,盖碗虚扣,闻香杯就在手边,茶点很精细,芋头稣比外间店里卖的要小巧玲珑,只有葡萄大小,跟绿茶稣各有俩个,在四角各镶了朵简单而鲜艳的小山茶花图案的白色细瓷盘中,煞是好看。      秦牧将个细碟轻轻朝推了推,微笑,〃这个据说是他们的特色,号称真正做足工序的糖渍乌梅。我的秘书打包过多次,当作零食。〃      看见他手背上的一片淤青,那显然是打点滴留下的痕迹,以为别开了眼光,但是事实上,居然是伸出了手,去抓过来了他另外一只手,竟然手背的淤青更重。      心里居然就这样地翻腾起来,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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