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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徐泾有些微尴尬，笑着说：&ldo;什么都瞒不过二爷！瞧你同太子面面相觑，不吭一声的，我是着急，想替二爷解围来着。&rdo;又问：&ldo;二爷即无意依附太子，作何还要多事提点他？&rdo;

沈泽棠看看徐泾，他不曾入过官场，哪知那其中许多无奈事，可是能随性子胡来的。

说了，他亦不懂，索性缄默，并不答他。

徐泾便晓得此话不该问。

半晌又忍不住说：&ldo;二爷把话说的如此隐晦，太子殿下能明白其中深意么？&rdo;他一直待在西次间，倒把他们说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

徐泾明白，沈二所说那段陈年积案的含意，皇帝封王大将军为漠国公，赏苦寒贫瘠漠北边塞封地，暗意将其降职，同太祖赐名将胡戚为凉国公，有异曲同工之境。

皇帝杀机渐生，唯念是老臣恐落世人话柄，迟不敢动。

此时太子若想表功，实在是好时机，只需打蛇随棍上，找些证据联手言官，套他个谋反之类重罪之名，必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的事儿。

&ldo;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rdo;沈泽棠沉声说：&ldo;可不能小觑他，我若没记错的话，那日去周尚书府中吊唁，夏万春朝徐阁老也就王大将军惹的此祸事，问该如何揣度圣意。&rdo;

徐泾颌首道：&ldo;二爷未记错，当日夏万春还遭徐阁老痛斥不懂忌讳，却转尔关心二爷纳娶妻房的事。&rdo;

沈泽棠微蹙眉：&ldo;他哪里是真关心，指一事岔话而已。不过徐阁老为人张扬，好替他人指江山。此次却缄默不语，有些古怪。&rdo;

徐泾似想到什么，恍然问：&ldo;或许徐阁老知晓太子会去讨教他，索性借回乡祭祖避开此地事非，也未可知。&rdo;

沈泽棠眼神一冷，远远彝伦堂露台前，新入学的监生已寥寥，杂役在监吏的喝五吆六声中，利索地收拾桌椅，抬扛手肩，拎簸箕长帚，洒扫地面。

再朝日晷望去，算了下时辰，嘱咐徐泾道：&ldo;夏万春乃兵部右侍郎，现看来定为太子所用，这朝中不知多少文臣武将已向背于他，徐阁老定是有所察觉，才如此规避，亦或也在观望。你给昊王捎个口信去，在太后寿诞及他离京前，务必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为宜。&rdo;

徐泾一应承下，他们原是沿着隐避树荫地走，出太学门后，树木渐松稀，道路倒宽敞明朗起来。

沈泽棠身后跟随十几侍卫，皆身型高大矫健，均肃然持刀而行，实在招眼的很。

已有过往监生不时朝他处看来，眼神不乏惧畏尹或艳羡。

沈泽棠觉得不好，略微思忖，索性辄身转道进入敬持门。

徐泾领略其意，过敬持门是孔庙，那里平日除祭祀大典或皇帝驾临等盛事外，一向清静无人，遂让指挥吏去寻沈桓，将车马赶至大成门等候，指挥吏领命，各自离去不提。

……

舜钰此时心情大好，背着手走，步履轻盈。

午后傍晚将至未至，温阳半落，那道余晖还犹带六分浓烈，把院堂映照的一片金黄。

一路打听，才寻到退省门，门前正有一监生踌躇四望，二十年纪，高她两头，浓眉大眼，阔口方唇，看去虽不清秀，却也不显粗糙，反觉很是面善。

舜钰偷眼溜他，他亦把眼瞧她，上下打量些许，竟大步过来笑着作揖问：&ldo;这位同窗可是今儿个新入学的，名唤冯舜钰，字凤九，分得斋舍丁字十六号？&rdo;

舜钰暗吃惊，不露声色还礼答是。

那人忙又道：&ldo;我名唤傅衡，字阳明，同你一处斋舍，你那书童秦兴现仍在舍中打理，因久候不见你来忒焦急，嚷嚷要四处去找，想他哪有我对此间熟悉，遂问了你大致相貌，替他出来寻，可巧就在此把你遇上。&rdo;

这个人名字好生熟悉……！

&ldo;你可是住在保大坊眉掠胡同的傅衡？&rdo;舜钰有些惊讶的追问。

傅衡愣了愣，神情带着诧异：&ldo;你说的没错，不知凤九何时在何地与我结识？&rdo;

语毕又有些歉意：&ldo;实怪我不好，却把你忘了。&rdo;

&ldo;我同你并未见过。只因我姨父为太医院院使，同你父亲有些交情，知你是举子，为训诫我读书，将你提起过。&rdo;

舜钰弯唇胡诌，感叹今是什么好日子，原还为刘氏的嘱托，烦恼该如何在上千监生中寻他，竟得来全不费功夫。

傅衡见舜钰白面水眼朱唇，单单薄薄的，笑起来却似百花绽开，莫名这心就软烘烘的，遂也笑了：&ldo;怪不得！我父亲在吏部清吏司任员外郎一职，自与你姨父有同僚之谊。&rdo;

说着生出些羞惭来，挠挠额头：&ldo;可毋庸拿我做表率，虽得举人功名，却会试落第，实指望勤学苦读，明年春闱能堪堪上榜。&rdo;

第肆肆章察阳明

舜钰有些自责戳其痛处，遂温言安勉他几句。

这其间，陆续有监生从二人身侧往来路过，皆同傅衡友善的作揖招呼，显见其人缘颇好。

&ldo;我领你去斋舍！这里占地两万平，新入学的监生最易寻不着方向，莫怕，我一一指认给你。&rdo;

傅衡很是热情，让舜钰随自个所指方向看，边说：&ldo;朝西走百余步就是持敬门，穿过那门即是孔庙，每年会在里面举办祭祀大典，皇帝太子皆至，场面格外热闹，铿九韶，撞六器；歌千人，舞八佾，笾豆礼器盛数千祭食，你日后定能经历，我所说不及实看百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