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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孔繁嗣已经站了起来,绕到她身后,双手试探着搭上了她的肩:“四小姐小沁”薛沁浑身一震,到底没挥开他的手:“我要怎么相信你我已经快订婚了你别说了,让我走吧。”她这么说着,身子却没动一下。孔繁嗣俯下身,轻吻着她的发顶:“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女色上我是被惯坏了的,从来也不知道节制是何物,遇到你后好了一阵子,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我身边的人也笑话我,说我怕了你。且你不知道,当时的党争有多厉害,跟我在一起,对你只有坏处我不能不为你的人生做想。可提了分手后,我就后悔了。你要是见过南京那位与我订婚的小姐,你就会知道,我与她一起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太像你。”孔繁嗣的声音更低了下去,沉沉的直撞进她耳里、心里去,仿佛有无限苦楚:“我知道你是不信我的,我先前实在太混账了。我只求你原谅我为你这一片心,也不枉我为你受的这些磋磨。”

薛沁闭着眼,任孔繁嗣在她的脸上游移着落下浅吻,多少个煎熬的日夜,她终于再次等到了他的爱与吻。登门的时候,她未尝没有设想过这一可能,只是自己蒙骗自己罢了。她到底还是爱他的!

孔繁嗣打横将薛沁抱起,径直进了卧房,桌面上的咖啡彻底在春风里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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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沁很快与舒斯云断绝了往来。在孔繁嗣面前说要与舒斯云订婚不过是一个托词,事实上,舒斯云是摆出了追求的意思,只是薛沁当时仍沉浸在分手的痛苦里,没有接受。舒斯云却一直耐心陪伴着她,即使现在薛沁明确拒绝了他,他也只是克制的表达了下失望之情,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如果没有孔繁嗣,也许他们最后会走到一起也说不定。

薛沁与孔繁嗣重修了旧好,然而薛鸿霖与秦蔓芸之间的事态却失去了控制。就在薛沁去找孔繁嗣的那天晚上,她夜半才回,本以为会被捉住训斥一顿,谁知梧叶别院里气氛沉肃,北枝更是哭个不停。薛沁追问才知道,薛鸿霖竟然与谢藻订了婚,而秦蔓芸却被秦静霆接走了。薛沁试过去劝说薛鸿霖,也试过去打探秦蔓芸的落脚之处,但对上薛鸿霖,她总是撑不过几句,且孔繁嗣这回缠她的紧。薛沁也存了些侥幸,在她看来,秦蔓芸与薛鸿霖一直这么恩爱,分开也只是因为一时之气,既然孔繁嗣答应帮忙搭救秦家,那么秦家事了后,他们也自然会和好的吧。她知道秦蔓芸和薛鸿霖都不喜孔繁嗣,正好借这事,也能让他们接受他。

然而薛沁得到秦蔓芸的最后一个消息竟是她已随着秦家一起迁去了国外,只托许意蝉捎了份简信给她,允诺到了国外安顿下来后会想方设法寄信回来的。她们这对闺中密友在仓促分开后终究是没能再见上一面,下一次会面也不知道要多久之后了。

薛沁因此很有些闷闷不乐的,对着饭菜也没什么胃口,一日跟孔繁嗣用餐时竟还反胃了。她自己并不当回事,孔繁嗣却急忙请了相熟的医生来看,果然是有了,算日子,正是他们言归于好的那一日。开始的欣喜过去后,薛沁有了些忧愁:“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呢?再过些日子就该显怀了。”孔繁嗣不慌不忙道:“我的孩子,旁人又敢多说些什么?且我与南京那头的婚事还不曾退,总要细细筹划了才好。”方才薛沁是吃到一半反胃的,等看完医生饭菜早凉透了,他便令厨下又做了些清淡营养的菜色呈了上来,此时他一边说,一边捡了些菜压到薛沁的碗里。

薛沁这阵子本就惴惴的,当日听了孔繁嗣的剖白极为震动才半推半就的与他成了事,过后不是不后悔的,现世风气再开放,她毕竟从小耳濡目染仍是旧时教育,只因对孔繁嗣怀有极深的感情才勉强安抚了自己,然而此时孔繁嗣的话仿似一泼冷水从头淋下。

薛沁只觉嘴中发苦,手中筷子似有千斤重,压得她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那些昔日的被她有意无意忽视的疑虑也纷纷涌现,之前的日子还可以得过且过,想到腹中的孩子不行!她今日必要试探下他。

“这怎么行!二哥会打死我的!”薛沁佯做不快,把碗筷一推,偏头不去看孔繁嗣。她一向待人以诚,这般言语作态还是头一回,手都在微微发抖,幸好衣袖宽大,遮掩了过去,偏头也是不让孔繁嗣看到她有些惊慌的表情。好在孔繁嗣今日正是精神振奋,以为计划得逞,因此对薛沁的防备稍微松懈了些许,此时好整以暇的温言安慰:“凡事有我呢,若是你二哥怪你,你就住到我这里来。南京那头毕竟是我的上司,总要寻个好时机才好退婚。”孔繁嗣心道,过几个月时局就该天翻地覆了,薛家又如何,薛鸿霖如此不识抬举,当众出尔反尔,拒绝了谢家的联姻,非要逞英雄,届时自身难保也不一定,到时薛鸿霖该庆幸妹妹有他照顾才是。

“没名没分的跟你住一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薛沁越发不依不饶,孔繁嗣哈哈一笑:“自然是把你当做我的夫人,只是暂且忍耐几个月罢。”薛沁追问了些细节,孔繁嗣都回答的一丝不错,显是整件事在心中筹谋已久,只单等她怀了他的孩子罢了。薛沁一颗心一直往下落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有些天赋的,还能强撑着做出被安抚下来的样子,笑吟吟的吃了些孔繁嗣挟来的菜,又与他周旋了一阵子才回了家。

秦蔓芸送来的信里提了一句孔繁嗣与秦家的事脱不了干系,薛沁当时还只以为是秦姐姐搞错了,现在把整件事掰扯开来细细揣摩,她才发现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孔繁嗣做了一个局,专为等着她往下跳。她却再一次信了他——他哄她,他分明拿她当傻子哄——他以为有了孩子她就一切随他摆布了,认命做他的姨太太?!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薛沁气得浑身发抖,心头火一窜一窜的,身上却冷得要命。她回到家就径直往床上一倒,琉花从未看过她这样差的脸色,唬得要去找董太太,被薛沁止住了,赶回自己的房间歇着。房里没了人,薛沁便一直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天色暗了,屋里没人点灯。外间起了好大的风,夜半时不知什么品种的鸟栖在树间凄厉的叫着,刮得人耳膜生疼。这一回,秦姐姐也不在身边了,只剩她一个人面对这无尽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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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八年,随着国民政府拖儿带女逃往台湾、最终也将老死于此的孔繁嗣,登船前最后一刻仍未放弃寻找薛沁。花甲之年的他身体依然健朗,家中妻妾成群,子嗣极丰。只是他的孩子里没有一个流着薛沁的血,这么多年,他无往不利的人生中,她是他遇到的唯一失败。明明是那样一个温柔到懦弱可欺的女子,屡次被他毫不费力的掌控玩弄在手中,却在最后狠狠给了他一击——她怎么就敢私自拿掉了他们的孩子?!虽说那孩子是出自于他的谋划,却也是他曾满心期盼过的、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啊!

那一年的七月是个战乱四起的日子,薛沁自此随着显赫一时的薛家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也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让他所有的报复计划都落了空。好像跟谁置气一样,又像是特意做给谁看,他做着他的官,和未婚妻结了婚,接着在外头的小公馆里养了好几个各具风情的女人,孩子一个个往外蹦。每次升迁、得子他都特意将消息登在报纸最显眼的地方,并大办宴会庆祝,一晃二十多年竟也就过去了。外人见了他,谁不羡慕他孔繁嗣,仕途通顺,家庭和谐。他之所以一直四处寻找薛沁,不过是想让她亲眼看看,她当年诅咒一样的祝福当然是不会有用的,他明明过得比谁都得意自在。孤独终老?孔繁嗣嗤之以鼻。

是的,他孔繁嗣这一生,妻妾满堂,子孙环绕,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事,所以更新晚了。

☆、番外二

民国九年七月初,薛鸿霖登报解除了与谢家的联姻。

同月十四日,直皖大战爆发,皖系战败。薛鸿霖战后不知所踪,有说被俘虏了,也有说逃去了海外,众说纷纭。直系军攻入薛家宅邸时,未曾抓获一名薛家人。据称曾有人目睹薛家人半夜里秘密转移去了他地,就此烜赫一时的薛家彻底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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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八月秋,美国旧金山。

秦蔓芸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沙滩上,天地间一片沉寂,海浪安静的翻卷着,却无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昂扬的身躯,英挺的眉目,是久违的他。她惶惑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看着他含笑一步步走近,有种流泪的冲动,却涌起更多温柔的笑意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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