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轩暗自松了口气,握住镜楼依旧捏得死紧的拳头,一提气,生怕辛傲之后悔,飞快地穿过黑甲卫的营地,来到城门下,他轻轻地将她放下,原本想要说教一番,看见她现在的僵硬,怎么也舍不得教训了,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小声安抚道:“没事了,他不会杀你,而且马上要退兵了,没什么可怕了。”
镜楼依旧僵硬,神色也僵硬,却可以看出她的害怕,遥轩不禁咬牙想,辛傲之到底做什么,让她怕成这样?难道是因为他杀了她两个亲人?
大手替她敛去额上的碎发,眼中的爱怜之意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我……没事……”镜楼干涩地回答,努力地做了几个呼吸。
遥轩看着她,将她横抱起来,这一瞬间,镜楼才真正清醒了,瞬间涨红了脸,想到自己面纱还没有带,连忙推了他两下,浑身无力,这几下推搡对遥轩来说等于小猫搔痒。她体态娇小,而遥轩生得高大,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一百五十 抄家
“我们现在进城,还有一堆事情要你做。”遥轩笑着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小女儿娇态,说道:“你遮上面纱,据说有一群老头子天天在府衙里哭闹,逼着王爷投降,你必须出面。”
远离了辛傲之的镜楼总算觉得能呼吸了,手脚发软的程度也好了许多,又推了遥轩两下,抱怨道:“让我下去自己走。”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娇嗔。
“城下何人!”守城士兵在城头上喝问。
“是我,”镜楼示意遥轩往前,抬头看着城头上的士兵,“开侧门!”
“是督军回来了!”城头上顿时一片欢呼,一会被一个怒喝打断,连镜楼都听到了他的嗓门:“真的假的看不清楚嘛,要是奸细怎么办!”
欢呼声立刻掐住了,镜楼怒吼:“范老三,给本军开城门!”
城头上立刻听见了摔跤的声音,范明达滑稽的脸凑了出来,左看右看,连忙道:“哎呦我的娘欸,真是督军,快开门去!”丝毫不提督军大人是被人抱在怀里的。
“你带的兵倒是有趣。”遥轩笑道。
镜楼的心情好了许多,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那是他们的本性,我要军纪严明,没个几年是不成的,所以他们仍旧是这样子。”想到辛傲之手下那群黑甲卫,镜楼心底一阵发寒,那绝对是杀人工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城墙卫一片欢腾,瑾瑜这两个字代表了胜利,前一次长平比如今要危机得多,只要督军一出马什么都烟消云散,此时城头上传来一阵鼓声。
“退兵了,退兵了!”几个士兵口口相传,外城的守兵一下子沸腾了!
“督军,您真的单枪匹马杀了传说中的辛将军吗?”范明达不可思议地看着镜楼。
镜楼顿时脸黑了,哼了一声,说:“没有,立刻给我备马,我要见王爷。”
范明达一听没有,顿时泄了气,焉哒哒地领命去牵马。
“你不必跟去了,”镜楼对遥轩说道,“我自己可以,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为好。”
“我知道,万事小心。”遥轩自然知道镜楼要准备动手收拾几个老头子了,长平王府的事情他不能随便掺和。
镜楼看着他,四周的嘈杂没有影响到他的眼睛,温和深邃,盈盈的笑意直达眼底,让人整个都觉得温暖。
“我会的。”镜楼接过缰绳,回头看了他一眼。
“督军大人!”几个眼尖的士兵看见她上马,立刻激动地大喊。范明达连忙挥开挤上来的人群,扯着嗓子吼道:“大人要回内城,让路让路!”
好一会人群让出了一条路,镜楼策马掉头。
“驾!”
枣红的大马快速穿过人群,直奔内城而去。
长平府衙。
“王爷,请以百姓安危为重啊!”
“请王爷三思。”
府衙内的空地上跪着一群老人,也有几个中年男子,纷纷俯着身子哀声哭泣,仿佛真的是衷心为民的纯臣一般。
书易坐在太师椅上,握着扶手的双手青筋暴起,嘴角紧抿着,刘叔玉坐在一边,冷着脸没说话,李集和苏雅急得在一边来回地走,另外几个如欧阳蒲生等几个静坐在一边,一边劝着书易。
“反了,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还被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逼迫到如此地步!”书易一拍桌子,满脸的怒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刘叔玉也十分着急,面上不显,看着外头跪倒一片的架势,已经连续好些天了,这些人一直堵在这里,几批轮着上,不怪王爷恼火。
李集和苏雅也着急,管王府庶务的,说白了就是替王府赚钱,替军营和扶源堂这些管着采买,还有平日里和百姓打交道之类,事多繁杂,这些老人比老王爷都扎根早,一个个心比天高,若王爷是老王爷的亲生血脉,这些人决计不会如此嚣张。
“王爷啊,我们一家老小都在长平土生土长,不愿看到生灵涂炭啊王爷,请您开恩呐!”
“王爷!请开恩。”几个人立即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