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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章副行长瘦高个,脸窄窄的,一对圆眼睛,眼睑有些下垂,穿着蓝色行服,领带打得很规矩。据说,他成为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只有两个月。他名叫章亦雄,早先当兵,也打过仗,后来成了公务员。到银行之前,是市政府经贸委规划处的处长。据说,他是年近四十的时候,趁市政府精简机构、裁减公务员的机会主动把自己精简到爱农银行来的,而且,据说他为了能到银行来干些实际的具体的事儿,宁愿给自己的职务降了半级。

我进来的时候,章副行长还埋头于贷款卷宗之中,张科长招呼我坐了下来,他才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向我走过来。此时,我已经学乖了,急忙像一只乖巧的猫咪,做受宠若惊状,从沙发上惊起,谦卑地站着,宛如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一般,只差没有“喵喵”地撒娇了。他似乎对我的憨态没什么感觉,摆摆手,让我重新坐下来。指示张科长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我,一杯给了张科长自己。张科长夸张了自己不嫩装嫩的憨模样,毕恭毕敬道:“章行长,您也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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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融作坊难苟安(4)

他再摆下手,一脸微笑地对我说:“欢迎分行同志到我们基层工作。”见我红着脸不开口,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相,他便问张科长:“最后,小柳同志的岗位,是怎么安排的?”

张科长看一眼章副行长,再瞥一眼我,面露难色,像心里憋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我明白,她一定是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好说。

章副行长见状,只得改口:“我们基层很需要你这样有分行工作经验的研究生。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

章副行长话音未落,门外有了敲门声,一个有着瘦瘦的尖尖的小白脸,戴一副金丝边眼镜,三角眼的男人走进来。我不觉心中一惊,来人竟然又是孟宪异。

瘦男人见了我和张科长,没马上认出我,做客气状:“章行长,这是咋整的?您有客人!要不,等会儿俺再来?”

章副行长热情地迎过去:“孟总,请进!请进!”

我自认晦气,偏偏在我人生最倒霉、最尴尬的时刻又遇到了背叛我初恋情感的孟宪异。

“咋是你?”孟宪异看我第二眼的时候,终于认出了我。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睁大了惊异的眼睛,“你咋在这儿工作,咋不在分行?”

章副行长诧异了:“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俺们还是校友呢!”孟宪异腔调怪诞,“这是咋整的?这世界咋就这么小!”

我没搭理孟宪异宪异,直接对章副行长和张科长说:“你们谈,我就开始工作去了。”

章副行长诧异了:“怎么不和孟宪异总叙叙旧?”

孟宪异诡异地笑了:“俺们有的是时间,现在就随小柳同志的便吧!”孟宪异宪异见我出门了,赶紧在身后补充一句,有意说给我听:“不过,章行长,不管咋说,你也得对俺小师妹多照顾哟!校友关系,贼好使!”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章副行长提供的那个让我施展才华的舞台,不在天竺支行的大楼里,而是在大楼下面一个最简陋的储蓄所那不足两米的柜台前,具体工作就是面对排着长龙一般队伍的存款、取款的顾客,八小时无休止地点钞票,每月的工资却不足一千元。而且,储蓄所李主任对我数钞票的能力颇为不信任,口口声声地唠叨:“现在的研究生都是死啃书本的,自以为是惯了,根本不懂得社会是什么!从来没点过钞的主儿,咋能一来就上柜台呢!”看来,她依然有理由让我再从储蓄所的柜台上下岗。无奈之间我成为了爱农银行学历最高而且还不称职的储蓄所出纳员。

我想,这一定是阴谋!难道王学礼及其老婆,也许是孟宪异,能把迫害我的魔爪伸到爱农银行的最基层吗?

。。

第八章 我是一只丑小鸭(1)

我像一个没爹娘的孩子,面对一个无形而强大的势力,只有缩在角落里吮舐自己心灵伤口的份儿。我痛恨余主任、王学礼及其老婆,还有欺负我的所有坏人。我想报复,我首先要报复的,就是我厄运的始作俑者,那个自称为方子洲的雅皮士。

一个弱女子如何面对一个强大的被操纵的组织,如何面对一个整日游荡于旷野里的男人?我没对此进行任何思考,就冲进了我宿舍外的那片旷野,直接杀奔那曾经飘扬起白色炊烟,给我的清晨漫步带来无穷快乐的几间小房子。

我沿着林间的土路疾走,那一直令我沉醉的旷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魅力。这土路原来是布满杂草的,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土机的履带压出了半尺深的车辙,异常难走。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而行,脚步慢了,大脑的思维倒提速了,也冷静了。

我怎么报复这个男人呢?施以拳脚?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揭露和谩骂?也难解我的心头之恨。找朋友帮忙?这偌大的一个京兴市,我真找不出一个可以帮我动粗的人。无奈之下,我想起了少女时代对付男生的手段。于是,我蹲下身去,用自己的手绢满满地包起了一包干土,揣在兜里,准备见到那个雅皮士之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干土毫不留情地撒向他的狗眼睛。同时,我灵机一动,还想到了一个自救的万全之策。于是,我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这是我从王学礼那里获得的唯一的物质好处),拨通了公安局的110。

对面刚一传来女干警的声音,我就直接报了案:“一个叫方子洲的人正在殴打一名女青年!”

“在什么地儿?”女警官问。

“京兴市南郊,爱农银行集体宿舍外面,清水洼那片林子里!”

“清水洼?是有几家钉子户的地方吗?”女警官似乎比我还熟悉这一带的情况。

“就是。”

“方子洲?那个上海人?就是清水洼那个钉子户吧?”

“没错!”我恶狠狠地确认。现在,我才知道这个方子洲原来也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个上海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韵。”我忘了撒谎。

“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只是过路人!你们快来吧!”我终于没招出爱农银行,就赶紧挂了电话。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往日里那炊烟缭绕的几间破房子,方子洲的老巢,却突然在清水洼的林子里消失了。无论我怎么环视,现在,在我的眼里,除了清水洼参天的大树,除了那只硕大的黑贝犬依然在远处矫健地闪现一下,就是漫野枯黄的蒿草,再没有了人烟。在原来那几间房子的遗址上,遍布瓦砾,一对消瘦的白发老者正在一片瓦砾上耐心地捡着破烂。

“原来那几间房子呢?”我问。

白发瘦老头儿的眼睛很大,外凸得很厉害,被松弛的眼皮包着,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一般。据说,他姓何,世居这一带的人都叫他何大爷。他听到我的声音,慢慢地直起腰,狐疑地望着我,回答:“让推土机推啦!这是上午的事儿了。”

“为啥子?”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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