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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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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程舫所谓的没能走出这园子,究竟是什么概念。

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去消化的,那一个小时里我们被淋成了落汤鸡。可谁还会关心这个,只努力地在天完全黑透前多朝前走几段路,试图突破这可笑的现状,可得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

正如程舫所说,通向易园外的门找不到了,正门和偏门都是。以四方厅为起始点我们绕着整个园子兜了一个圈子,结果一直到重新绕回四方厅,我们始终没能见到易园大门那道显眼的影壁,而事实上那地方离四方厅不过隔着两道墙而已,正北方向笔直一条道儿,要多近有多近,连傻子都不会走错。

翡翠小人(35)

可它就是消失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穿过正北那两个院子,推门出去还是院子。穿过那个院子推开漆黑色的月洞门,看见一片池塘,很眼熟的池子。那只撞死在柱子上的乌鸦,尸体还在池子上浮着,僵硬的啄朝天,张成个八字形。

而池塘有个秀气的名字——荷风池。

这一切让所有人乱了方寸。

谁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两起凶杀案发生的地方?那一刻整个池塘边有种沁人骨髓的冷,就像那些粘在人皮肤上的雨,瞬间便吸走了身上的所有热量。演宫女的小演员当场就哭了出来,呜呜咽咽的哭声瞬间感染了周围所有的人。一时心脏像被什么毛糙的东西给抓紧了似的,那滋味让人慌得想尖叫。

幸而陈金华还算镇定。他大嗓门一吼,小演员的哭一下就被止住了。没了哭声,气氛的压迫感也就小了不少,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于是听他的派遣,在场三十来口人被分成了四股。三股趁着天还亮着继续分三个方向去寻找出路,余下一股全是女人,由沈东带领着,先回四方厅待着等消息。

于是我们重新回到了那间宽敞的大客堂里。此时这地方显得异乎寻常的大,空空荡荡的,就像胸腔里头一直高高悬空着的那颗心。我们在里头干坐着,看着外头的雨,啥也不能干,除了聊天——聊这两天发生的事,聊张小洁和小高的死,聊程舫。

程舫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她去了主屋。

虽然陈金华反复跟她说,要她把那里的人接过来大伙一起待着,但被她很有礼貌地拒绝了。

这女人不信任这里的每一个人。

晚上七点,最后一批不死心的探索者从外头回来,全身被淋得透湿,一脸麻木。

探索的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谁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这宅子的大门就不见了,就连原先的部分建筑都似乎挪动了位置,这种事简直比外星人突然登门造访还要让人感觉荒唐。

“我就知道这房子有鬼。”

用力吸了口烟,林绢对我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身体被夜风吹得微微有些发抖,她朝我身边靠了靠:“我们早该离开的,根本就不应该住在这儿。”

“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不是么?”

“见鬼。”她愤怒地咒了声,然后猛地吸了口烟。我也被这一连串的事给弄得心烦意乱。   边上有人在轻声议论着鬼打墙,因为他们坚信:这园子会突然找不到出口、荷风池的移位、突然多出来的建筑……那一定是碰到了传说里的鬼打墙。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不像,也不可能。鬼打墙我见过不止一次两次,它的状况类似于此,但并非如此,更何况,鬼打墙根本弄不出这么大一片范围,通常顶多能有这地方一个天井那么大的范围。确切地说,我从没见过有那么大范围的“鬼打墙”。

倒是更类似另一种状况……

对那状况,我不敢想太多。因为在没任何确凿的证据前,我根本没勇气去核实这一点。而那记忆至今都像道血淋淋的疤似的刻在我的脑子里,不想记得,却又无法忘记。每每想起,人就会忍不住有种恐慌感,那实在是种太令人绝望的感觉……

感觉来源于那一次在一个叫林默的男人家里所碰到的经历。

我不知道该称它为什么。像是种空间的镜像重叠,身在其间,人却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幻觉,因为那幻觉连接着人真实的感官。因此被困死在一个地方,能在那地方的每个角落走动,能推开每一道门每一扇窗,可就是走不出去,明明外界离你仅仅只有触手可得的距离。 。 想看书来

翡翠小人(36)

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么……遇到过一次,谁会想再碰上第二次,特别是……这一次狐狸和铘离我有上千公里那么远。

我真的希望这仅仅只是鬼打墙而已。

雨持续在外头下着,哗啦啦的声音和着满天满地的潮湿让烦乱的人更加烦躁。沈东拿着袋子兜着圈给人分泡面,但没人吃得下,连说话声也渐渐少了,可能是太闷热的缘故。老房子里是没有空调的,唯一一台电扇在厅中央转着,吱吱嘎嘎,送着些可有可无的风。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么?”第六次从窗口边走回来,林绢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她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又开始拨号。

蚊子嗡嗡地叫着伺机叮上两口,我腿上和手臂上被咬了好几个包,林绢却一口都没被咬到过,可能连蚊子都怕她身上的烟味。从回来到现在她已经抽掉一整包烟了,没烟抽的她很烦躁,比我这个被咬得全是包的人还烦躁。

“叫你朋友安静会儿成么?”低头挠痒的时候一股香水味飘了过来,我回头看到梅兰站在我身后,眼睛看向林绢微微皱着眉,“她这样子让人很心烦。”

“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打通。”

“就别费那劲了。”拖了张凳子在我边上坐了下来,她朝我手腕上的锁麒麟扫了一眼,“你信佛的吧?”

“信。”

“我就知道,这东西在佛教里避邪用的呢。”

“是么?”我下意识将锁麒麟掩了一下,因为边上有人闻声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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